流动中的開与闔
上海华亭路86号WS SPACE無集小白楼内,生活方式品牌淳睫,这两天将在这里以一场特别的艺术联展迎来自身十周年。创始人淳子,前身作为时尚界的造型师,出入台前幕后二十余载,她拾起自幼起便喜爱的书法艺术,从開闔一词的形、音、义中试图找寻了可以串联品牌与创作者、大众消费者、人的身份、地域文化之间的交叉点。
开即开放,合即合拢。这一词的字面,本身就带有开放式的寓意和无限的解读空间。清雅的方式下,十位与淳睫有所情感联系的艺术家,围绕“開闔”而非自家出名的眼睫产品策划了一场艺术展,见证一个品牌起承转合的十年风雨。从主题到策划概念,淳睫十周年展览——《開闔》,均未囿于商业或者产品的窠臼中,而是有着无尽的发挥空间。
采访中,淳子一再强调,尽管《開闔》展览看似是一次与品牌周年相关的艺术活动,但此次受邀参展的10位艺术创作者,与淳睫品牌都已然超越了纯粹的商业合作关系。她表示,情感要远远胜过他们是否当红,知名度几何的“考量”。“他们是以一个不被定义的身份参与到《開闔》展中来的。”淳睫品牌创始人淳子介绍了此次十周年主题艺术联展的角色构成。“例如,这里面还有一副杜鹃的影像,当年我还是她的造型师,看着她从超模一路转型为演员,因此这张相片承载了我跟杜鹃十年的回忆。”
展厅中呈现的杜鹃的影像
“从我和摄影师夏永康所拍摄的杜鹃影像,到我再次在展览上见到九岁时怀抱书法梦所手抄的《道德经》,由己及人,我也想把这一题目布置给我那一群与淳睫品牌有着深厚情感关系的艺术家挚友,让他们围绕開闔这两个字,找寻一些字面或者引申意上的共性,思考自己的十年到底发生了怎样的变迁?淳睫十周年展,其实是对所有人提供的一个梳理自身的契机。”淳子说。
WS SPACE無集小白楼外景
从品牌八周年的项目《专注凝睫力》到如今十周年的《開闔》,淳睫艺术项目一直在避免过多商品化的露出,“我们希望用有美感,有内涵的故事,让消费者达到共鸣”。此次跟艺术家陈彧君的联名包装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下一个十年,我们将继续朝这个方向前进。”
我们与为此次展览献出作品的其中四位艺术家:陈彧君、Tango、陈问村、朱丽晴谈谈他们及他们作品中的“開闔”,以及背后对个人十年生涯,包括但不限于创作、生活、商场人情、跨界身份、人生观念的思考。
艺术家陈彧君此次的参展作品
“開闔,从我的第一直觉去理解,是有关空间的。我喜欢以空间为容器,来盛装人的一种经历和思考,甚至是一种视野。”据艺术家陈彧君介绍,他之前的创作里经常出现门窗,在内与外的交流隐喻中呼应了開闔。此次,他展示了一系列以张爱玲作品命名的画,《浮花浪蕊》、《更衣记》、《烬余录》、《倾城之恋》、《天才梦》。“上海疫情时,我忽然意识到这座城像是被凝固了,脱离了昔日的外壳,让内部的人事物的关系暴露出来。从张爱玲笔下到我自己的上海生活,我尝试从地缘切换到她所描述的上海社会的时间切面中来。”
艺术家陈彧君此次的参展作品
開闔的第二层寓意,是艺术创作者眼里的世界,假借了闭眼时的想象和睁眼时的现实状态,它既非完全反映眼前景象,又非头脑幻想的裸露,因此发展出第三空间,那便是開闔之所在。第三层寓意,则是艺术家与故乡之间的疏离感和联结感。陈彧君曾在个展《艺术“家”》中,以福建家乡与远方之间的流动欲望,探讨了開与闔的动态平衡。“这个时代,从表面上看我们去空间化了,以便获取不同的信息和体验,但又让你的内心匮乏一种‘专利’,那就是你最初的文化母体。人都是矛盾的,而矛盾同时也意味着流动,不断开合的眨眼动作,使我们能够感受世界,而艺术的本质就是关于人如何感受世界的。”
艺术家陈彧君此次的参展作品
他也表示,淳子和张爱玲都为他提供了细腻的女性视角,像是对色彩、梳妆打扮方面的细节刻画,比起他最初对上海主题的构思更加具体。当被问到“是否在消极时期下刻意制造了理想主义的灿烂?他如此答道,“我反而觉得应该为自我找一片洒满阳光的天地,正如张爱玲所表述的人情关系,虽然到最后近乎于绝情的,残忍的,但她描绘的生活里仍然有许多缤纷和精致。真实的世界永远是矛盾的。越是处于压抑的状态下,我越希望去创造一种包容了開与闔的生机。”
艺术家朱丽晴的作品《紫愈》(图右)
同样觉得疫情大环境下适合以疗愈来撬动此次主题的,还有新锐青年艺术家朱丽晴。她的作品一直以“裂痕”为标志性元素。“裂痕很像伤疤,切开,再愈合,突破,又重生,循环更替,但都不是一次性的,就好比人生的经历也起起伏伏。这就是为什么它能与《開闔》恰好关联起来。”而她此次选择的一幅《紫愈》,灵感更来源于薰衣草的颜色,也更加具“疗愈力”。她还提到,自己在过去的六七年时间里,每一次画裂痕,都会被“裂痕”不可预知的效果惊喜到,她觉得,这也是“開闔”的另一处隐秘的智慧。
艺术家陈问村的作品《卷不动了》
拼贴文字、图像、外界声音和瞬间的想法,最后把素材化为奇妙的作品,输入与输出,艺术家陈问村是在个人创作风格上表现一组開与闔的。“我通常都会从一个词或一句话开始,给它找寻匹配的图像。例如《去派对是什么感觉?》上的文字与图本没有什么原始的关联,但嫁接后,它们形成了新的语境。”此外,《卷不动了》、《过去的未来》等画幅也都间接传递出对于人生节奏快慢、倦怠感与停顿等行为的正名。
艺术家Tango参展的作品
“疫情以后举办《開闔》,更有了现实感。生活总要停下来想一想,不要老被社会裹挟。”落回十年展《開闔》,在漫画家Tango的眼里,除了过去与新生,承上启下,阶段性总结与新的开始,等寓意之外,还包括了前面多位所述的——停顿的必要性。開闔也好,裂痕也罢,这些开放式的意像,往往都在教大家如何欣赏不确定性。
“在品牌林立的大上海,大量品牌抗不过岁月的洗礼,疫情的浩劫,关的关,倒的倒,像淳睫这样的品牌可以坚持十年,是很不易的。”Tango觉得,“争相斗艳”也是上海众多特质中的一个,与其用那些常规的视角引导人们平视上海的面貌,反倒用一些小的“切口”会更有意思。開闔,再次被一语双关。因此,此次参展的漫画,他就选择了将上海品牌丛林中的硝烟视觉化。“除此之外,上海是全世界咖啡馆最多的城市之一,展览现场也有个咖啡馆,所以我也从咖啡文化的角度,用我画过的都市咖啡漫画集群来反应这座城的动态。”
“我一直喜欢尝试破圈层。”跨入千禧年以来,淳子先后以造型师、《盛装旅行》作者、品牌创始人等多重身份被人所熟知。而这股不满足于当下的性格,也促成了品牌的今天。
淳睫品牌创始人淳子的多重身份介绍
“大约从2020年起,我就把自己放置在了一个社会化的开放状态下。”陈彧君在采访中回忆起这两年发生的对身份探索方面的转折。“所谓的大艺术概念,它应该是流动的思想。目前,我更希望在作为一个时代的创作者身份外,同时也是一个观察者或体验者。从前的艺术家在工作室和专业领域里面去定位自身的身份,那会有局限。所以我其实没有身份,我愿意还是艺术家,但可能不是原先大家所理解的艺术家。比如回归到社会大家庭里,我是一个来自莆田,很关心家乡文化并想尽办法保护它的一个人。另外,我又是一个小孩的爸爸,对儿童艺术教育也扮演了一些责任角色。身份的无法界定,也就回到了我们最初说的開闔。”
艺术家陈彧君的参展作品
他认为,艺术家很容易把自己越包越严实,但时至今日,自己反倒希望在身上砸出更多的口子。“你的东西长在别人那里,那是另外一种成长感。”他期望此次作品在进入展览的公共视野以后,迎来下一个生长阶段,“它在不同的空间,跟观众之间应该会形成一个自有的整体,这就是当代艺术的魅力。”
艺术家朱丽晴的参展作品
“我不觉得有什么跨界,因为我们人生来就有很多的可能性。”年仅24岁的朱丽晴在此次联展上代表了最年轻一辈艺术家的心声。“除了主业绘画以外,我接下去也试图用一些新的语言,去创造裂痕这个主题,比如影像和新的材质。未来的《裂痕》,我希望真的有植物从“缝隙”里长出来,而不单是从油画布上。也许我能在陶瓷或者别的介质上去寻找到一些天然的裂痕,融入我的实验艺术里。”
艺术家陈问村的参展作品
热衷于拼贴的艺术创作者陈问村,在今年以来,迷恋声音作品,他在此次展览上的新作《红色RED》呈现了2022年新媒体艺术道路上的首个跨界成果。“电脑动画、采样编曲,全部是我自己完成的。尽管我从来没有学过实体的乐器和乐理,但我在做声音作品和拼贴艺术创作过程中的自我感觉是差不多的。”
《開闔》艺术展现场
整个世界都在跨界,只不过人们以前没注意。本科数学专业出身的漫画艺术家Tango说,“我觉得人本身就处于很多平行世界,不是吗?很多潜力其实都是没有发挥出来的。我们的文化传统中老是喜欢给别人归一个类别,下一个定义,但早已不适用于如今不被轻易定义的职业环境。我喜欢在新媒体、不同空间里做概念表达的人,纸面、立体、二维三维,甚至是在一个更虚拟的,脱离了地心引力的地方做展现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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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艺术家也表示,他们大多数人还尚不知,展览那天“自己”旁边悬挂的“邻里”是谁?“艺术联展就是如此。在一个连空间里都带有開闔意味的展厅内,我们是否会与他人在分享艺术、独特生命个体经验的过程中产生一丝化学反应?这无疑是充满未知的、令人兴奋的。”
展览信息
淳睫十周年《開闔》艺术展
时间:9月26日、9月27日 10:00-18:00
地点:上海市徐汇区华亭路86号WS SPACE無集小白楼
采访、撰文:姚丽辉
编辑:子妍
图片:《開闔》艺术展官方提供
排版:子妍